来自 社会 1970-01-01 08:00 的文章

原标题:第92届奥斯卡的爱与恨

  《小丑》

  《寄生虫》

  《好莱坞往事》

  《1917》

  今年的奥斯卡(第92届)颁奖仪式在北京时间2月10日中午结束,韩国影片《寄生虫》收获最多:同时揽收最佳影片、最佳国际影片(原最佳外语片)、最佳剧本和最佳导演奖。奥斯卡对《寄生虫》的青睐无以复加。我们经常说不要过于重视颁奖,很多奖项来自评委的个人偏好,但奥斯卡的评委由美国和美国以外共8500名业界人士(其人员主要来自于美国)组成。所以它的获奖并非来自于评委的一念之间,反而可以从中考察普遍的民意与电影意志,因为这一评奖机制决定了我们可以就此观看地区人文观念的倾向和共同精神。

  《寄生虫》:美国焦虑的东亚认同

  有朋友认为奥斯卡对于《寄生虫》的褒奖,其实是对奉俊昊以及韩国电影集体的认同,也有人认为《寄生虫》获得如此丰富的奖项,与美国电影的政治正确以及奥斯卡最近几年的转型有关——它似乎要求自己更为多元和国际化,从最近几年其引进大量国外评委的举动中可以看到这般诉求,最佳外语片这一奖项的重新命名,似乎也预示着这样的意义。

  我觉得《寄生虫》的获奖除了以上文化政治的考量以外,也有美国人借他国电影之酒杯浇自己块垒的可能。这部影片所构建的社会模型以及它所强调的阶级对立,彰显了西方普遍存在的社会焦虑。就韩国电影来说,从李沧东的《燃烧》开始,我们注意到韩国电影的阶级对立意识变得越来越鲜明,这让没有韩国生存经验的我们颇为迷惑,不知道这个电影和社会现实之间具有何种对应关系。而今美国人对于《寄生虫》的热爱,是否可以从结果上反证美国社会的问题与倾向?

  《寄生虫》高度情节剧化,电影中的穷人基宇一家住在地下室,他来到富人朴社长家做家教。基宇利用自己的才华和欺骗手段,让自己的家人都来到朴社长的豪宅中上班,这导致了主人家以前的佣人被辞退,而这个佣人的老公一直住在豪宅地下深处的一个防空洞里,她的家人一直靠偷主人家的食物来生存。

  离奇、突转和高度浓缩的冲突让这部电影戏剧化十足,而且它的叙事场景很集中,这是戏剧化的另外一个表征。另外它具有明显的类型特点,而类型片就是商业片,《寄生虫》的社会隐喻和批判现实精神与商业逻辑结合得比较完美,它惊悚的情节设置让它富有影院吸引力。从这个角度来看,如果《寄生虫》获金棕榈时大家的质疑或许更可以理解,而它获得奥斯卡青睐,反而不是那么难以理解的事。只是它获得了如此多的奖项,从而使更多好电影失去了受到嘉奖的机会,这有点让人难以接受。

  中国的很多观众对此尤其难以接受。为什么我在这里强调中国部分观众的心情?《寄生虫》建构了一个十分清楚的社会模型,将社会问题形象化或概念化地呈现在银幕上,我们可以将它看作是一个社会寓言。但是它所建构的矛盾和对立,与我们对自己所在社会的理解并不一致。我们必然将自己的社会感受带入到一部外国影片的观赏当中,带入到在其他语境下产生的电影叙事当中,虽然我们知道那是一部外国电影。

  不同地区有它独特社会问题的焦点,我觉得这一点十分重要。作为一个寓言写作,影片的最后,基宇的父亲将豪宅里面的男主人杀掉,这种血腥的情感宣泄不是偶然社会事件的再现,而有导演主观世界的强烈表达。这样的结局固然具有强烈的娱乐价值,但带着我们自身历史的眼光去观看这一幕的中国人,会觉得这个结尾有点似曾相识和难以接受。我们的观念和判断来自于我们自身的历史,是否能够共情与我们此前的历史记忆和社会理解息息相关。

  但是韩国和美国社会有相似之处,所以其中的共鸣更多。韩国与美国的语境对接更加顺畅,与中国则未必。《寄生虫》在奥斯卡的空前收获,可能意味着它让美国人的社会焦虑在遥远的东亚国家那里找到了认同。

  《小丑》:虽获影帝,人物塑造有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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